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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仔x何宝荣·水仙】势均力敌01

//设定:旭仔从菲律宾兜兜转转来到阿根廷,何宝荣则没有离开,两人成为室友······


01

直到入住的第三周,旭仔才开始注意到他还有个室友。

身处异国,租屋里的同乡却并没有吝啬他们的冷漠。旭仔晚上在酒吧调酒,拿着仅够维持生活的工资,而何宝荣早出晚归,在一家餐厅做洗碗之类的杂事。他们没有太多可以照面的机会,也不打算珍惜难得可以听到的母语,置对方如空气。

至于为何突然间注意到何宝荣这个人的存在,其实这是个无法避开的事,因为那天何宝荣心情十分不好,把他卧室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烂,动静实在太大。

旭仔对他人——任何人都了无兴趣,近些年他甚至对自己都失去了兴趣,甚至在菲律宾的九死一生也没有让他感觉到庆幸或感激,他是个冥顽不化之人。在菲律宾险些丢了性命,后来辗转到这个更加遥远的国度,凭着以前学着玩的调酒技能找了份工作,一切都是预料之外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变化,但绝不承认自己是在苟且,但这又究竟算什么呢······他时刻想象、甚至期盼着某种死境——就如在菲律宾经历的那样,他仍然没有罢休,不过现实中混沌的安乐却困住了他。

也许只是被各类事物摔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他玩味地来到客厅看着何宝荣卧室里的一片狼藉,好奇究竟有什么事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动怒。

何宝荣发泄了一通,倒是平静了下来。

“心情很差?”

“现在不差了。”

旭仔觉得何宝荣兴许是有些孤单的,他粗暴地对待着身边的物件,又勤恳地将它们拼凑、修复,每当他尽可能的还原之后,他便如跟自己和解了一般,安静而平和。旭仔其实有些羡慕何宝荣,因为他没有可以让他气到乱砸一通的事,即使有,也是过去某些不堪的遗留,并且他对于孤独没有排解的方法,他早就和孤独心甘情愿立下契约,共生共死。


何宝荣早些便注意到同一屋檐下旭仔,他觉得旭仔身上有着某种被遗失的气质,是那种在夜晚无人的街道上孑孑然而独舞、既无人欣赏、又无人惋叹的寞然。他觉得自己应该对旭仔很有兴趣,因为他从不拒绝那样干净优雅的五官,更不用提他那引人一探究竟的气质。

于是那天下班他去了旭仔所在的酒吧。

他冒然出现,穿过如珠子洒落一地的爵士乐和沉浸其中的跳舞的人们,发现吧台后的旭仔在看着他。

也许是因为同样长期放逐的原因,两人都有着不可言说的发现同类的直觉,不过那种放肆生长的贪婪与躁动在这样特定的时刻才会原形毕露。

“一杯Martini,”何宝荣说道,然后看着旭仔娴熟地开始制作,“你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

“我只是想走得远一点。”

“你看起来不像是每天工作赚钱的那种人。”

“哪种人?”

“······愿意谋生的人。”他的措辞比较小心。

“你也不像。”旭仔把调好的酒放在他面前。

他们曾经一个依附于别人,一个蚕食尽自己,现在却都披上了滑稽的外衣,为谋生而谋生。

何宝荣抿了一口酒,是偏苦涩辛辣的味道。说起来,自从黎耀辉还给他护照之后,刚开始自我放逐,后来他就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收了心,破天荒去找了份工作,并且没有想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愿,甚为可笑。

旭仔忙了起来,他似乎并不对这份工作很上心,脸上偶尔闪现的本应该有的对客人的微笑带着几分冷漠和不情愿,不过他的调酒手法和动作十分熟练而迅速。他的衣服是简单的亚麻衬衣,手上的手表款式简洁,但都绝不是街边的便宜货,其做工可以看得出相当精细大气。他是个注意这方面细节的人。

何宝荣默默观察着旭仔,对方也时不时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回应他的注目,嘴唇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尽显慵懒的暧昧。

杯空,何宝荣做出一个半伸懒腰的动作从高脚凳回到地上,踏着低沉的鼓点来到舞池中间。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年轻白人女子正好没有拍档,他们相视一笑,搭上对方的腰和肩,顺着音乐摇摆起舞。一曲终了,何宝荣和陌生女子蜻蜓点水般在对方脸上留下一吻,微笑作别。何宝荣遂即略带调皮地朝旭仔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对方也在看他。何宝荣的神情里带着几分幼稚的炫耀,而旭仔只是缓慢擦拭着手中的酒杯,眼中说不出的深邃。

好不容易等到旭仔换班——其实何宝荣也没有刻意等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旭仔甩了甩手上的水,径直走到何宝荣面前,他的身形刚好挡住照在坐着的何宝荣身上的光,两人之间在这嘈杂的大厅中形成一个狭小的阴影空间,似与他人阻隔。

“你喜欢我吗?”旭仔劈头盖脸地问这一句。照他的经验,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不会这样说。

可惜这次偏偏是落入了概率较小的那部分。

“不喜欢。”何宝荣仰着头回答,脸上笑容暧昧而复杂。

虽然旭仔对他的回答感到十分打击,但何宝荣的下一动作却给旭仔的经验中添加了另一种可能。他伸出双手捧住旭仔的脸,硬是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站姿拉了下来,然后待凑到不能再近时,何宝荣的神情竟有些伤感,他低声说,“是你喜欢我吧。”

旭仔先是吃惊,然后震怒般拿掉了何宝荣在他脸上的手。他冷笑,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因为不管怎样,这一回合他都输了。但终究让他失语的是他内心骤然的困惑,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回答那个喜欢与否的问题,因为他刚才对何宝荣贸然的挑逗仅仅是源于某种直觉,谁知何宝荣的反应出乎意料······

他看着何宝荣那张漂亮的脸上略带失望的表情,听见老板叫他返工,便转身离开了。

也许他的直觉是没错的,只是角色弄反了。他得出这个结论,嘲笑自己荒谬。


旭仔回家时已是凌晨,何宝荣也早就返回了。路灯昏暗,地上残留着白天雨后的水洼。

终于空出些时间,他觉得不久前自己的举动实在失败,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没有和男性情场交锋的经验,他也没想到自己对这方面如此开放——但他不得不承认何宝荣是个极有魅力之人,几个眼神和笑容就让从未将男性列入狩猎对象的自己头脑一热做出傻事。

皮鞋和石砖在街上碰撞出空荡的回音。

他现在可以回答那个喜欢与否的问题了。当然是喜欢的,否则他也不会去招惹何宝荣,只是这个喜欢和以往对别的女子的喜欢无二,像是手表,看到中意的买便是了,如果不合适,扔掉再换也无妨。

不过说起来,自他来到阿根廷后,“手表”真真实实的只有戴在手上的那块,并无他者。

也许自己需要换一块表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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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要不来个顺手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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